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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红棉影展 | 混沌的浪漫：“杀死”它，或是拥有它
2021-11-30

1947 年，美国气象学家伯纳德·冯内古特（《五号屠场》作者库尔特·冯内古特的兄弟）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倘若从高空向云层倾倒干冰，
那么就可能使云层开始下雪。
他将这个办法命名为 “Seeding”（播种），并称“大自然总算允许我们对天气做一点微小的事情了”。
那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云改造，原本或许是一场浪漫而奔放的变革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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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快进到 73 年后。2015 年，世界上最干旱的国家之一阿联酋斥资在全球征集科学家，试图为这片富得流油但极度缺水的沙漠带来降雨。
招募令引起了一位芬兰女科学家汉内尔·科霍宁的注意。
如果拿到这笔经费，她就有十足的把握推进手头上正在做的研究，搭建起一个大气的数据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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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数据库将会是云的百科全书。它可以回答很多问题：
──云是怎么形成的？
──云的“生命周期”到底有多长？
──云最终会如何消失？
但是，当云的秘密被揭开之后呢？它的秘密是否会被不负责任地利用？
一个干旱之地被人为地“赋予”了雨水之后，世界上又是否会有另一个地区的雨水消失？
“如果人类拥有大气层，那就太悲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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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再三，女科学家仍然决定为了科学而迈出这步。
倘若是自己主导的研究，那么至少可以确保每一步都吻合自己的道德准则吧。
于是她来到了阿联酋，一个干旱且充满男性的世界，开始了为期三年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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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杀死一朵云》How to Kill A Cloud
导演：Tuija Halttunen 制片国家/地区：芬兰
这是一次对地球工程最前沿的探索，也是一个关于人与自然的古老故事。

男人堆里的女科学家和女导演


科霍宁来到了阿联酋，她很快意识到自己是所有获得拨款的科研队伍中唯一的女性主导者。
导演图亚·哈图南后来说，也许因为阿联酋的决策人们根本没有预料到会有女科学家申请，且申请表格上的姓名无法反映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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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图南是芬兰资深的纪录片工作者。
1995 年曾以纪录短片《Heaven and Earth》获得芬兰坦佩雷短片影展首奖，2013 年《Neighbours》则角逐欧洲电视与广播欧罗巴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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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导演图亚·哈图南
大约十年前，哈图南要为某趟漫长的火车旅行准备一本消遣读物，偶然中抓起了一本介绍云的书，因此对云生出一种无法抑制的热爱。
哈图南一直想找机会拍摄一部讲述云的影片，却苦于没有视角。
直到某天她在广播中听见：一位芬兰女科学家获得了阿联酋的拨款以研究人工降雨。
次日她便约见了这位女科学家，二人一拍即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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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我只对云感兴趣，因为感觉没有人为云拍过一部电影，至于主人公，无论男性女性担任都可以。
“但是，当我遇到汉内尔，我立刻意识到这会是个很棒的故事：一个斯堪的纳维亚女人，必须前往世界的其他角落，面对种种挑战……
“我真的很喜欢她的智慧和幽默。而且我也看出她是一个会用她的脸将电影提升到另一个层次的主人公，因为她的脸上有这么多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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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制团队前后花了一年的时间做文书与沟通工作，终于从阿联酋方获得了拍摄许可。
这是一个应用着伊斯兰教法的国度，妇女地位和北欧相比相距甚远。
女科学家也顾虑过是否应该前往，毕竟那里有太多骇人听闻的习俗：
当地的女性即使惨遭强奸，也会被冠以“婚外情”的罪名投进大牢……
他们的掌权者是否能尊重一个外来的女科学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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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人类妄想统治云层


云是美的，那是其一。
当你注视它们，你可以进入一种近似于冥想的状态。
更重要的是，地球上的生命是取决于它们的。亿万年来，云是这个星球上首先出现的实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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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哲学背景的思考，导演哈图南将云层类比为混沌。
混沌是神秘的，它对于每个人来说都一样，不会取决于你口袋里有多少钱，出生在什么地方。
从这个意义上说，混沌意味着一种平等。
但如果有人想要控制混沌，想要为它带来一种秩序，是不是也就无形中创造出了不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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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人类初次实现云改造仅十余年后，操纵云层的技术已经作为一种新型“武器”随美军来到了越战战场。
人工降雨可以淹没公共交通线路，阻碍军队移动，损坏机械设备，抑制地面防空导弹的火力等等，这些还只是即时的、能看见的灾害。
美国开了个糟糕的先例，同时也给气象研究者敲了一记警钟：
对大自然的了解和改造，在何种程度上是道德的、可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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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到了现如今的和平年代，一个国家是否对悬停在它上方的云拥有“所有权”？
像阿联酋这样具备权力与金钱干预大气层的国家，是否真的就不需要征求其他国家的许可？
受雇的科学家在面对这样的课题时，是该只专注研究，还是要承担一部分伦理上的责任？

《如何杀死一朵云》来GZDOC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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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你好奇一个女人在实现自己的抱负与野心的路上要经历哪些孤独与妥协。
也许你想看一个难以捉摸到甚至有些狂妄的科学实验背后藏着哪些幽微难言的秘密。
又也许你只是想凝视那些在这颗蓝色星球上生生不息的微粒水滴组成的绚烂景观。
来第八届金红棉影展，追踪那一片云最后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