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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国际劳动妇女节。
热搜上层出不穷的多起引起愤愤不平与舆论哗然的性别不公现象,
还有更多的她们的遭遇不被看见,痛苦不被体察,忍气吞声地在社会的罅隙夹缝中苟且:
需要按照传统习俗在青春期前接受割礼,否则永远遭人白眼抬不起头的肯尼亚女孩;
饱受包办婚姻深切荼毒的印度妇女;
被家庭囚禁长达二十余年的穆斯林女诗人……
所幸她们的世界透来了一束曙光——摄制了超过20部纪录片的英国导演Kim Longinotto(金·隆吉诺托)。
她聚焦的大部分主题都是关于女性的歧视、压迫与困境,以及她们奋起的抵抗。
纪录片《粉红纱丽》(Pink Saris, 2010)
今年中国(广州)国际纪录片节有幸邀请到了Kim Longinotto(后文简称Kim)担任评优单元国际评委。
她和我们谈了谈
女性视角影片
女性主义
对纪录片的看法
最近看的影片
后疫情时代生活和创作发生的变化
……
首先很有意思和态度的是:
在采访中,当我们提到Kim的很多镜头呈现的都是坚韧顽强、鼓舞人心的女性形象时,话音还未落,Kim的双臂刹那间就高高挥舞起来。
她像刚获得了比赛冠军一样激动地喊出了"Yeah”,更如孩童得到糖果般雀跃纯粹。
Kim接受GZDOC专访
她解释道:
很多人总说我的影片是拍受害者,其实才不呢,我拍的是那些充满光芒的人。
聆听整个采访过程,乃至采访前后纵览Kim的人生历程,都让人坚信她自己亦是一个充满光芒、光辉和光明的人。
探索女性视角
Kim不觉得呈现女性的苦难与反抗是一种视角。至少,不只是单纯的视角。
她坦言:
我试图表达的并非苦难本身,而是人们从苦难中蜕变的过程,亦或是激励人心、给人启发的有趣灵魂。
纪录片《女摔跤手的血与泪》
(Gaea Girls ,2000)
纪录片《残忍的割礼》
(The Day I Will Never Forget, 2002)
关于性别议题的探讨上,Kim还曾拍过一部关于日本宝冢歌剧团的纪录片——《梦幻女孩》。
纪录片《梦幻女孩》(Dream Girls,1994)
Kim对这段拍摄经历津津乐道:
宝冢歌剧团是一个非常奇妙的剧团,剧团里的女演员们反串男性角色进行舞台表演,台下总是站满了为她们欢呼喝彩的女性观众。
当我们看到一篇有关她们的报道时,就诞生了拍一部关于她们的电影的想法,因为她们身上的那种刚毅果断实在是太难得、太特别了!”
宝冢歌剧团里的一位女演员曾说:
“我们生活在一个男权主导的社会中,这种权力的渗透之深超乎我们的想象。
——这一观点正是《梦幻女孩》所要传达的,也是Kim拍摄下一部纪录片《新宿男孩》的缘由。
纪录片《新宿男孩》
(Shinjuku Boys,1995)
Kim的一位朋友住在日本新宿,那里生活着一群极具个性的“酷儿们”。
日本社会曾流行一种说法:“女人就像是圣诞节的蛋糕,过了25岁就没人要了”,因此宝冢歌剧团里的一些女演员到了24岁就会离开剧团结婚生子。
但新宿的这些“酷儿们”不一样,她们坚定地践行非传统意义上“女性化”的生活方式,不被社会所规训。
纪录片《新宿男孩》
《新宿男孩》的三位主人公Gaishi、Kazuki和Tatsu欣然接受了我们的邀请,热情地将我们带进俱乐部里。
这三个主人公里我最喜欢的是Gaishi。我曾问她为什么同意和我们合作拍电影。
她说她觉得和我们合作很舒服,觉得是被尊重的,自己真正成为了这个小小团队的一员。
我能感受得到彼此之间的信任与认可,这是很令人高兴的一件事。
Kim的眼睛里继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Kim接受GZDOC专访
探讨纪录影片
创作以外,Kim最近看了一部关于中国家庭的纪录片《家庭录像》,影片中的女主人公和她的姐姐们由于性别惨遭家人抛弃。
为什么人们不要女孩?当被问及为什么不要女孩的时候,影片中的母亲说‘女孩以后要嫁人,而男孩会留在家里照顾自己’。
那么这部影片就应该回答更深层次的问题——为什么女孩要离开家庭?
因此,我认为影片还可以谈论更深层次的问题,尽可能多地触及到文化层面
Kim中肯地评价道。
纪录片《家庭录像》
(All About My Sisters,2021)
由此,Kim谈到了什么是好的纪录片:
我认为有时我们把纪录片和剧情片的界限划得太清。
在剧情片构造的世界里,我们感受着那个世界的悲观离合,聆听那个世界发生的故事,我们的生活也因此更加充盈。
其实纪录片亦是如此。
纪录片可以呈现混沌与不安,也可以讲述至关重要的议题,它的基调并不一定要是积极的。
作为导演,我一直希望能顺应本心去拍摄一部电影,而非亦步亦趋,人云亦云。
另外,我认为好的纪录片还应让观众有融入感。
对于部分纪录片的“前期设计”是好还是不好,Kim的观点是:
我喜欢那些自然的、让我感受到自由和真实的影片。
有些纪录片的拍摄的确是建立在有台词的基础上的,就像拍剧情片一样,这让我感到不解。这种纪录片虽然也是在记录故事,但却十分僵硬,十分怪异。
最后我认为电影的成败与否也有部分取决于导演,他们是否足够幽默?他们是否容易相处?他们是否能被故事主人公接纳?
在我看来,我必须和被拍摄人产生某种情感上的联系后才能拍好电影,我必须得感受到我们是互相尊重的。
Kim又一次地谈到了“尊重”,并赋予了尊重极高的地位。
纪录片《捕梦者》(Dreamcatcher,2015)
探寻生活方式
Kim还跟我们分享起她的生活。
毫无疑问在过去的两年里,新冠疫情彻底改变了人们的生活。
居家期间她开始大量阅读,跟着网络视频练瑜伽,逐渐享受宅在家的乐趣。她还会去夜骑,和朋友们一起逛公园。
过去的两年里Kim一直在拍一部电影,因为主角生病了,她们不得不中途暂停了拍摄工作:
我认为在逆境之下,我们得学会调整自身的心态,用全新的视角看待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要积极地告诉自己:
完不成工作也没关系,好好活着是我的工作,阅读是我的工作,帮助朋友也可以是我的工作。
我怀念电影院里大家一起对着大屏幕共享彼此情绪起伏的时光。
但说出这样想法让我感到愧疚,因为我知道即便是我当下所过的这种生活对一些人来说都已是奢望。
疫情给那些待业在家的独居人士带来的冲击是难以想象的。
此时Kim的情绪微微有些下沉,只是一少点儿。能看出来只因为她一直在采访中高昂且热情。
此时一片柔和悲悯的光笼罩着她。
纪录片《拍摄黑手党》
(Shooting the Mafia,2019)
受邀成为中国(广州)国际纪录片节国际评委后,Kim表示非常想去中国看看。
但因为疫情等各方面因素影响,她觉得选择线上沟通交流的形式也非常好。
Kim和很多素未谋面的人就是因线上会议平台结缘——他们在上面带她参观他们的家,和她分享他们的日常,仿佛她们似曾相识。
虽然这种改变对我来说也挺难受的,但我想我们终归要适应它。
GZDOC与Kim的采访将与节展期间同步上线,感谢大家持续关注。